苜蓿，苜蓿（外二章）

紫花，一种深入骨髓的美；

苜蓿，一地茂密勃发的绿。

一帧永远珍藏与记忆深处的图景。

每当大地解冻、阳气萌发之时，故乡的阳坡上总会钻出嫩绿嫩绿的苜蓿芽，给我无比的惊喜与希望。手提竹笼蹲于田野掐苜蓿是对大地的皈依和亲近，是对生活的憧憬和热望，当然也是为了度过饥饿的岁月。苜蓿，用并不甘甜的味道喂养了我的童年。

草长莺飞的夏季，投身苜蓿地，茂密的茎叶散发诱人的气息，草香满鼻啊，更有那蜂飞蝶舞撩人眼目，嗡嗡嘤嘤的是天籁般的声息。这时候是给牲口割苜蓿草。累了可以打滚、疯跑甚至摔跤，在苜蓿地尽情嬉戏打闹，舒畅了筋骨，释怀了人生。

回家后焯过的苜蓿菜可油炒下饭或凉拌来吃，苜蓿喂养农人度过了年馑。如今，我依然喜欢吃苜蓿菜，也许苜蓿寄托着我的一种宿命，一种情结。苜蓿草也喂饱了我家牲口的胃。

多少年过去了，每当我走过苜蓿地，都有一种怀念和感叹；喜欢钻进苜蓿地，任凭苜蓿的枝叶刷打我的衣裤，染一身苜蓿绿，嗅苜蓿浓重的清香之气，醉迷在苜蓿地……

麦田

四月的麦田如锦缎般铺展，又如碧玉般光鲜，翠亮。麦苗齐刷刷胖乎乎绿油油茁壮可爱。晶莹碧透的茎叶在阳光下闪着绿光，如剑的叶片在春风吹拂下摇摆着腰肢。大片大片浓绿的麦田和金黄的油菜花把家乡的黄土塬地装扮得分外好看。

我脚踩软绵绵的地埂走过麦田，一任田野的风吹着我的脸颊，那是母亲的手拂过我脸面的温柔。彩色的蝴蝶在绿色的茎叶间翻飞，人间的福气就写在农人的脸上，茵陈蒿的嫩叶散发鲜绿的芳香。田间除草的农人是大地跃动的音符，阳光把麦田镀亮。

荞麦青青，绿波荡漾。在阳光下如锦缎般闪亮的是四月的麦田。四月的麦田在春风里散布醉人的芬芳。

麦苗儿青青菜花儿黄，人间芳菲在农庄。走进四月的麦田，犹如走进希望的田野，金黄金黄的麦浪将翻滚在黄土高原。

山里的春天

山里的春天是山鸟衔来的。山溪一样清亮亮的鸟声提醒了山庄，啼开了绚丽的山花，啼乐了山童迷人的笑靥。

山里的春天偏爱着山里人，勤劳的山里人总是最先感受到春的温馨。山里的春天拴在山民们高高扬起的牧鞭上，他们手中的鞭子一扬，春天就插进了农人的心田。山里的春天盛在满山遍野的牛蹄窝里，山里的春天被孩子们牵在一根丝线上放飞着。村妇们叽叽喳喳的话也多起来，山里的春天也被村妇们大把大把地播撒着。

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是山里人粗大的手紧紧攥住春天的时候。山里人用扳山石的手劲掂量着春的分量。山里的土地是山里人用粗大的脚板踩绿的。山里的春天最纯最美。山里的天空是春天亲手洗过的，山里的云是春天发给山民的一张张请柬。山们换上了新衣，俨然是梳妆打扮的新娘。一抹抹嫩绿是春树献给山庄鲜亮亮的头巾。灼灼其华的是山桃火红的情愫，山里的春天也就艳艳的插在了山姑的鬓边，山姑的背篓里采满了一首首火辣辣的情歌。一声“打工的哥哥妹想你”，春天便醉倒在山姑的怀里。

山里的春天浑身是泥土味儿，走进山里的春天，任谁也会沾一身轻软的花香草香。山里的春天被蜂蝶们闹得眼花缭乱。一畦畦油菜花美丽着土土的山庄。山里的春天被山里人用双手拽着，迷失在山民的心里。

山里的春天要你在秋天田野上去找。

作者简介：郭进昆，供职于甘肃省华亭市文化广电旅游局，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华亭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先后在市级以上报刊和网络发表散文诗歌130多篇（首），散文数次获征奖。1995年曾出版散文小说集《大山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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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徐向东 二审 向才志 三审 黄廉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