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纪事
今天是母亲节,我把文字写成思念。其实母亲从不知道这个节日,我也不明白那边有没有这个节日。
母亲去天堂,快二十年了。母亲走在金秋时节。母亲说过,她喜欢收获的季节,那时孩子们就有吃的了。
这些年里,母亲的爱,时刻绕着我。自责的是,我很少梦见母亲。
我前面本有个姐姐,因为得病“逃”了。母亲生我时,已经二十八了,自然欢喜。
我一岁那年,出水痘差点夭折。医生对母亲说:“你赶快去磨犀牛角粉,权且死马当成活马医。”母亲挥汗拭泪,上气不接下气,很快磨好了犀牛角粉。母亲用剪刀撬开我的嘴,一边使劲地喂药,一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我的儿呀,你快快醒回来吧,我的儿呀……”
之后的两年里,母亲干活时,只要不用背磨,总会把我背着,怎么也舍不得把我放在地上。
后来的日子里,母亲又生了三个弟弟。娃儿多劳力少,每年都欠口粮钱,甭提日子多艰难。
为了多挣工分,母亲总是担着男人担的粪桶,背着男人背的“背子”,队里的大男人都说母亲是个大劳力。其中的艰巨和辛酸,只有母亲知道。
为了我们的吃穿,母亲总是百计千方:我的衣服洗了又洗补了又补,一直要传到四弟的身上;没几粒大米的红薯饭、洋芋饭,尽管吃了上顿没下顿,母亲总能让我们吃得开心,吃出味道,就连山上的火棘籽儿,也能让我们吃出花样儿。
我上初中的第一个寒假,看到母亲洗着大堆的衣物,在冰冷刺骨的溪水里,我第一次心疼母亲。于是,我蹲下去拿衣服洗。母亲立马推开我的手说,你要学的是男人的本领:春耕春播秋割秋收,长大如何担起一个家;你读书要记住,只能往上升不能往下降。
母亲朴实的话,成了我们的家训之一,时刻鞭策着我,踏实做人,认真做事。
后来实行包产到户,我们兄弟也都上了学,家里经济大有好转,但仍旧入不敷出,儿子们的学费成了母亲头顶的大山。队里有位在外工作的长辈,对我母亲既鼓励又赞扬:“送娃儿读书就有出路。”
母亲披星戴月种田种地,风里来雨里去忙里忙外,养牛羊猪兔,喂鸡鹅鸭,卖农副产品,进山打柴采药,日夜操劳着盘算着,节衣缩食,青丝变白发,我们怎能报答。
1980年,火砖房时兴,但那是有钱人家的事。突然有一天,母亲对我们说,她要搬家新建火砖房,我们想着怎么可能。母亲东拉西借想方设法,不到半年,几间火砖房,硬是矗立在公路旁。
这是母亲最后一次为我们兄弟造屋修房。我们至今都坚信,母亲的决定,是那样果敢,有远见。
母亲是一位碌碌无奇的农村女人,躬行躬亲,传递人间真情:比邻遇事挺身而出,默默无闻接济孤儿,亲朋有难慷慨相助;侍于亲长两年多,几十里山路日夜奔波。
母亲常常教导我们:人要行善积德,在别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别人。母亲是这么说的,更是这么做的,毕生不断践行自己的为人准则。母亲的言行熏陶着我们健康成长。
一天天一年年,母亲掐算着,我们兄弟都相继成了家,日子蒸蒸日上。可母亲,却在这时病倒了,再也没有站起来,没享幸福日子。
母亲就这样,一生与太阳赛跑月亮为伴,那年的九月二十三,随着太阳西下再没回家。
母亲临终前,已经说不出话,只把我们兄弟的手,死死地拉在一起。我知道,母亲是希望我们兄弟,休戚与共携手度日。功高劳苦博爱坚强的母亲,永远定格在了儿子们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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