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民‖枇杷留给路人甲(散文)
栏目:文棚 来源:中山日报 发布:2020-08-06

故乡的枇杷树

一个周末,我去看望年愈八旬的父母。走在娄星广场对面的浓密的林荫道上,这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聚集成了一个小型的农贸市场。给父母带些什么礼物呢?我兴冲冲地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

突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农妇的枇杷吸引了我的目光。别人的枇杷一般都留着长梗,她的枇杷,长梗都除掉了。问过价格,我感觉价格还公道。但是我发现了一个枇杷的毛病,就是有些枇杷上面有快要烂的痕迹。农妇解释说,这是我们自己家里种的枇杷,碗口粗的树干,我摘枇杷都摘不到,都是我老公帮我摘的。这些枇杷不是烂了,是互相碰撞造成的。这些碰坏的枇杷你可以不要,我自己挑回去做枇杷膏吃。农妇双手食指和中指做成一个圆圈,比划树干的粗壮。枇杷膏怎么做的呢?我和农妇一边捡她篮里的枇杷,一边好奇地问。因为我小时候得过一次支原体感染,一年以后才治好病。母亲用枇杷叶,还有柚子皮煮水给我喝,父亲以为我得了肺结核,还带我到长沙大医院检查。枇杷剥了皮和核以后,肉就没有多少了。然后把它加冰糖、川贝一起熬煮。煮到用勺子舀的时候,牵成的丝连绵不断的时候,然后装在瓶子里,再等它变凉。如果瓶子密封紧,可以不用放冰箱;如果瓶子密封不紧,就放冰箱。它对咳嗽、哮喘有很好的疗效。农妇耐心地告诉我枇杷膏的做法。你不清楚的,还可以到百度上查。这时,农妇的隔壁摊的一个与农妇年纪相仿的大嫂,在旁边看我们捡枇杷很久了,忍不住插嘴道。没想到,现在连菜农文化都普遍提高了,还知道查百度。

买完枇杷以后,来到父母家里,拿给他们吃。母亲洗都没洗,直接剥皮吃。她说,枇杷有点酸,适合她的胃口,开胃。如果枇杷甜的话,反而枇杷味道淡。枇杷分洋枇杷和土枇杷,这种枇杷是不洋不土的枇杷。我买的枇杷终于满母亲的意了,我挺高兴。我小时候,我爷爷种了好多枇杷,桃子,李子,枣子,板栗树,邻居和路人摘我爷爷家的果子吃的时候,我爷爷总是说,你们吃可以,但是要好好爱护树,它们明年还要结果的。母亲说,有时候,下了暴雨以后,水沟边,池塘边,树底下,不知被狂风暴雨吹落了多少果子在地上。我爷爷的一大排横屋,两边的纵屋,屋后的山上,屋前的马路边,种满了果树。母亲的思绪回到了儿时的快乐时光……

母亲的爷爷,就是我的外曾祖父,是个普通人,身材高大,勤劳善良,一生务农,他还有一门园艺手艺。外曾祖父家依山傍水,家就住在小盆地边,盆地中间是条四季流淌不息的清澈小河,屋后大山就是萝卜岭,山上又有一个喀斯特地貌小盆地叫狮子林。狮子林尽是些怪石嶙峋的石灰岩。大山里森林植被很好,有数眼泉水。狮子林后面有一个小水苦。外曾祖父在世的时候在狮子林有一片很大的果园,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果树。果园四周稀稀落落种了些荆棘,当作围墙。

每当果实成熟的时候,果园里浓荫蔽日,香气扑鼻,外曾祖父都要带着母亲到果园里玩。有一天,果园里偷偷溜进了一个捡破烂的女人。当外曾祖父发现她时,她已经摘了一个枇杷吃,破裤子两边口袋还胀鼓鼓的。外曾祖父没有驱赶她,只要她摘枇杷的时候,注意安全。外曾祖父和母亲远远地跟在她后面,直到她走到果园门口。却见在果园门口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显然是她的儿子。外曾祖父叫住了他们等一下,返身回果园。外曾祖父迅速摘了几个枇杷,要母亲送给那个小孩吃。那个小孩丝毫没有犹豫,收下了枇杷……

每当外曾祖父的果园收获以后,外曾祖父都有意在每棵果树上留下了几个没有采收。外曾祖父对母亲说,明年还会有的,那些留给那些过路的想吃的人。所以,只要需要,任何人都可以到没人看守的果园采摘余下的果子。外曾祖父也不会拒绝、追究那些摘果子的人。母亲长大以后才明白,外曾祖父的做法就是一种朴素的爱。外曾祖父对勤劳收获的果实只取他所需的,一旦有余必将回馈社会、他人,与人共分享;爱是我们这个世界共同的语言、共同的守望者、共同的期盼。

如今,母亲也是这样言传身教我们:如果说人生就是一片果园,当你幸福的时候,你就应当留一些幸福给那些需要的人。这些生命中正能量的精神,并不会因为给予而减少,反而因为给予而増值。正如此,我们每个人在平淡如水的日子里,我们身边总流动着暖暖的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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