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1970年代,我的家乡还是属于贫困县。生产力亦逐渐从农村转移出来到大都市去的年代。生产队解体,分田到户。当年还小的我不知道肉票是何物。还从奶奶哪里知道以前肉票与布票的神圣使命,那个年代养的猪都是要上交打税的。经常夜晚父亲都会跟几位村干部一起去查夜,登记。每当这个时候,家里的空气总是很紧张。身边总是有些特别的不一样味道、不一样的气氛、因为奶奶总是怕父亲这样的严抓,会不会出什么麻烦事来,总爱父亲出门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平日里奶奶好吃的东西总是舍不得吃,拿来哄着我们姐妹们去干活,去劳动帮助家里以减轻父母负担,总是和睦着村里的左邻右舍。为乡亲做些公益的事情。操劳的父亲没日没夜的为生活奔波着。跟乡亲们一起开挖水沟灌溉农作物。改善土质,开荒拓地。不断地到镇上了解稻谷的种子。到镇政府寻找优良稻谷种子推荐给乡亲。期待着稻谷的产量能够大幅增量收入。
那个年代的生活是艰苦的,我们家里姐妹多。父母亲都要到生产队抢工分。爸爸兄弟姐妹多。而且二姑妈还是嫁本村的。堂姐弟们,表兄弟们聚在一起就是一打人。每天都是哄哄闹闹的过日子。每次奶奶做好的饭茶端桌上面时,等到爸爸妈妈赶工回来。已经剩下了茶汤水了。根本看不到饭粒了。都是茶汤水了。那个时候村里人都是半饥饱状态。吃的都是地瓜饭。一个饭甑里面也只是有上面一层薄薄的几个饭粒。根本看不见白米饭。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父亲当上村里的干部后,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里。没日没夜的操劳着生产队里的作业。每次刮风下雨的!爱跟班的我经常被甩在后面。看着父亲从风雨中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的消失在风雨里。追过来的奶奶把坐在禾堂上哭哭滴滴的我背回家里。"乡亲们台风来了,注意安全"远远的还能听见铁皮喇叭的声音…
夏天总是台风天气, 山洪水,房屋倒塌。一刮台风树林里大树东倒西歪的。叔叔们不断地往瓦房上面盖上稻草。很多乡亲都提着刀。往树林里去,拾台风吹断的大树。开始的时候是先看到的树枝之类的放在一堆。大树用柴刀做个记号。就证明已经是别人的了。每次刮台风都是很后悔没早些起床。一夜狂风暴雨。一大早被妈妈叫醒。我跟在妈妈,姐姐,哥哥的后面。早晨烟雾雨濛濛。台风烈烈起妖风。树干摇摆山河烈,家园摧毁难从容。树枝晃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来。妖风阵阵。好像地球在发怒。又像对地球产生了不满。年长的哥哥每次都是先冲进树林子里就不见了。等到我跟妈妈抬着树枝回家。哥哥早已经拾了好几捆放在禾堂里了。我们都成了落汤鸡。身上沾满了树叶。大汗淋漓。奶奶把准备好的热气腾腾的早餐端出桌上。我们洗完奶奶准备好的热水澡。干爽的就等着为安全广告的爸爸回家一起吃早餐了。
肚子饿得咕噜噜,在再次抗议中爸爸终于回家了。还没等爸爸从冲凉房出来我们姐妹早已经坐在饭桌上了。早餐后,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我们正在分享着台风天气的树林里面的奇闻趣事。跟哥哥,姐姐谈的正开心。爸爸叫我们把拾来的柴火全部搬到上禾堂去充公。原来为了安全。台风天气,不顾生命危险冲进台风里。就是为了拾起那些大树梁。为了服从大众。我们早上的劳动成果带头全部充公了。为了打消某些村民半夜起来拾树梁,那些树梁从此规定属于公家的了。有些大树需要两个大人才能抱过来。很多都有六七米高。都是村里面的上百年的古树。村里为了安全为了村里的建设需要。开始严禁台风天去拾柴。所有劳动成果都白费了。哥哥生气的一溜烟跑开了。姐姐也不动了。奶奶跟妈妈努力的搬着。
多少年华随逝水,今朝已是蓦黄昏。转眼间,我们已经成家立业。古稀的奶奶也已经离开了我们。随着年龄增长,今天已经不愁吃喝了,祖国富裕了。国家已经走上了复兴之路,国强家福!家乡也随着改革走上了振兴乡村之路。唯余父亲您已经是古稀之年!两鬓斑白了!病魔缠身的你让我无限的牵挂。
今天挽着身躯微薄的你走向广州的求医之路。莫名的辛酸涌上心头。国强民富,是祖国给予的福气。名医面前百病除,给我们姐妹一种莫名的安慰。当挽着您颤巍巍的身躯时,当望着您要我跟弟弟回深圳,还在想着不耽误我们拖累我们的时候,坚强地扶着拐杖一个人慢慢地转身走向嫂子的车子,坚强地跟着嫂子返回陆河老家去了…
望着父亲慢慢远去的背影,心底莫名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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