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让鞭炮伤过一回。后来,每逢过年,再不玩鞭炮,对鞭炮能躲则躲。
那一次,柔弱的右手中指被曾经喜欢的鞭炮炸破了皮,还出了血,疼了好几天。最可恼的是,这事还不敢跟娘说,怕挨娘一顿接一顿地骂。
喜生哥是伍家屋场标致的郎君,退伍回来,跟眉清目秀的周嫂成亲,选在小年那天。
天气特好,阳光格外养眼。快到中午,脸上擦着红粉的周嫂让接亲的队伍欢天喜地地接到喜生哥屋前,早就准备好的鞭炮一个劲地在门前的禾场上噼里啪啦响起来。鞭炮的缕缕青烟缓缓地飘散开去,远远地看,伍家屋场既诗情又画意。
我跟屋场上的双喜和南屏就去捡鞭炮。双喜和南屏个子大我很多,往往,我捡的鞭炮没他们的多。
我所说的捡鞭炮就是捡那些炸散开来的鞭炮。包装好的一长串鞭炮在炸响的过程中,总有一些鞭炮被炸散、炸开。有的因为引线原因,接火不及时,一长串鞭炮没炸几个的情形也有。
对于捡来的鞭炮自然有我们的玩法。有一种玩法就是把鞭炮从中掐断,这种鞭炮多是没有引线的,再把掐断的鞭炮围成一圈,那圈可大可小,只要点燃其中一个,那些围在一起的鞭炮便快地速燃烧,那种火焰跟烟雾很养眼。我们要的就是那种感觉。另有一种玩法就把鞭炮插在稀牛屎或稀泥巴上,只要鞭炮炸响,准把那些牛屎和泥巴炸的远远的。有的还炸进我们的眼里,炸在衣服上,星星点点的。再一种玩法就是单个单个玩的。用火柴或燃烧的木棍点燃鞭炮,再把鞭炮扔出去。屋场上时不时响起这种声音,那就是我们在玩鞭炮。
那时鞭炮编联的方法有两种。有一种全是小鞭炮联在一起,有一种是大鞭炮套着小鞭炮联在一起。这种鞭炮比小鞭炮贵,响声也比小鞭炮响亮。我们给它们一个名字:大鞭炮。在印象中,喜生哥结婚时放的大鞭炮特多。每一次放鞭炮,我们都去捡。
捡鞭炮时,我们最爱捡的就是捡大鞭炮。大鞭炮炸稀牛屎或者稀泥巴,往往炸得很远。只要鞭炮炸响,带给我们的笑声、快乐越多。
不等喜生哥家的鞭炮炸完,我看见一枚大的鞭炮炸散,南屏也看见了大鞭炮。我先他几步就捡起来,握在手中。
我就是让这枚握在手里的大鞭炮伤着手指的。我没有想到,那枚鞭炮的引线燃的那么迟缓,鞭炮在我手里停留了两分钟后,居然“嘭”的一声响了。右手心一下都被鞭炮震木了,中指被炸破了皮,还流了血。
我傻傻地站在那里。
南屏问我,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他。
很久后,我用左手握着受伤的手回到家,用茶油在伤处仔细涂擦了一遍。几天后,伤口不再疼,慢慢地好了。
那以后,无论是大小鞭炮,还是礼花,我都不玩。尤其是过年时,屋场上有大人、小孩在快乐地玩鞭炮,甚至放着格外绚丽的礼花,却一点也激不起我的兴趣。
我觉得,那枚鞭炮给我带来的伤是那样的疼和长久,带来的教训是那样的深,我的心里,无法找到对鞭炮的一丝好感。过年,再不玩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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