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娥‖唱戏的母亲(散文)
栏目:文棚 来源:中山日报 发布:2020-01-13

年轻时的母亲是县花鼓剧团的台柱子,花鼓戏解散后,她回到老家,就成了村子里的风云人物,逢年过节,村里便搭高台请母亲唱几天花鼓戏。

每到唱戏前几天,母亲和她的戏班子就在我家堂屋里,紧锣密鼓地排练节目。吹唢呐的鼓着腮帮子使劲地运气,拉二胡的低着头慢慢地调试琴弦,而母亲和她的戏友们则不停地晃肩、下沉、扭腰、绕扇花。特别是用扇子和手帕子来表达人物感情的时候,练得特别细致,直至精疲力尽,方才罢休。

戏台就搭建在村里的晒谷坪上,用一些大大的木棍和厚厚的木板搭成,围上一些灰色的帆布后,再挂上一些五颜六色的绸布作帘,与剧院的舞台相比,显得寒酸与朴素。

开演的那天晚上,村民们便从四面八方潮水般地涌来,背的背着木椅子,扛的扛着长板凳,不一会儿便把偌大的晒谷坪挤得水泄不通。

一阵有节奏的鼓点响起,开场正是母亲的拿手好戏《刘海砍樵》。母亲梳着一根长长的辫子,戴着精致的珠花,穿着粉红色的绸衣,腰间系着绿色的缎带,与一个着布衣,戴宽边布帽子,背着扁担的男子,踩着桥脚走上舞台。母亲拿着大大的扇子在台上跟着男子转窝子。

那一瞬,黑漆漆的台下鸦雀无声,所有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台上。在抑扬顿挫的曲调声里,人们仿佛沉醉在一个久远的爱情故事里,直到锣鼓声骤然停止,方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接着母亲和戏友们又表演了《雪梅教子》《讨学钱》等具有地方特色的传统曲目。尤其是《讨学钱》里的那个张先生,叼着一根大烟管,戴着一顶狐皮帽子,蓄着两撇八字胡,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袍子,那诙谐幽默的样子,被一个精瘦的演员演得惟妙惟肖。

戏唱到深夜才收场,村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还意犹未尽地扯着嗓门来上一两段,惊得村里的小狗狂吠不止。

这种搭台唱戏的日子虽然持续了好几年,但终被新时代的潮流所淹没。人们不再聚在一起看这些传统曲目,而是在电影或电视寻找新的乐趣。

母亲老了,但一有闲暇,她总是无意识地翘着兰花指,慢慢地转几个圈,然后眯着眼睛静静地在阳台上坐着。我知道,母亲与戏,已经融为一体了。

作者简介:唐玉娥,作品在《海口日报》《河南科技报》《天门日报》《北方周刊》《湛江科技报》《天门周刊》《东南早报》《鹤岗日报》《速读》等中外报纸杂志发表。

(请勿微信投稿!文棚是一个以散文为主的共享平台,面向全球华人开放,供作者、读者转发推送。其“写手”栏目向全国征集好稿。凡当月阅读量达6500次,编辑部打赏100元/篇。请一投一稿, 并注明文体。投稿邮箱:2469239598@qq.com,1600字以内。非签约作家请注明真实姓名、联系方式及银行账户全称、账号。)


◆中山日报报业集团新媒体中心
◆编辑:徐向东
◆二审:张鹏
◆三审:魏礼军
◆素材来源:中山日报

 条评论
查看更多评论

推荐阅读

文盾校对
0人浏览   2025-06-09